Walnut

[仆零]流浪



“喂,我说,不良制品。”
“什么事,人间失格?”
“现在的状况,我还是无法理解啊。”
颜面杀人鬼保持着一成不变的笑容懒懒散散倒在电车椅背上,白色挑染的马尾垂在椅后随车厢晃动微微摇摆。匕首在纤细指尖的操控下飞速旋转带出惨白残影,伴随着话音落下指腹擦过刀刃骤然静止。
“为什么你会和我一起流浪呢?”
危险的气氛,就这样骤然浮现在空气里——无需释放出杀意,毫不掩饰的怀疑更能使人凝固。
拥有着与外形不符的力量的少年,眯起双眼这样问到。
“…不知道。”在与他目光交汇的几秒钟内阿伊得出了这个结论,如字面意思般草率地结束了离开古董公寓以来一刻不停的自问。俗套,同样万能。
只要像这样轻松地回答就可以了——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…哈。”短暂对视后他率先移开目光,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叹。
“真是杰作。”
“戏言罢了。”

暖橘色吊灯,木质清漆桌椅,回荡在小店里的舒缓轻音乐,冰淇淋面包和冒泡的苏打水——无论从什么方面都能称得上“安宁”。
当然,这是在忽略坐在对面大嚼特嚼的零崎的情况下。
…我究竟是为什么才和这家伙一起到了这种地方啊?
零崎正专心对付着他加冰的抹茶饮料,从被打出白沫的奶盖顶啜取着浇上的那一小勺热芝士。鹅卵石形状的椭圆冰块浮在深绿里像是海上的几条小渔船,他咬着吸管“铛铛”地使它们相互撞击,恶作剧得逞般的猫样笑容出现在这位掀起海洋旋风的作俑者脸上。
相当的、无害,小孩子一样的笑容。仿佛之前电车上那个将管制刀具当做玩具般把玩的,不过是另一个被称作“杀人鬼零崎人识”的家伙而已。
平平无奇的青年人,游手好闲的小混混,行走野外的背包客,谈笑从容的杀人鬼。无论是在繁华到眼花目眩的城市还是荒凉到十里不见人烟的郊外,他总能凭借着动物本能的伪装色混入其中,如水滴入海般不起一丝波澜。
但也永远只是水滴罢了。入湖成湖入海成海这样的好事,还轮不到这个家伙。

“只剩一间单人房了哎,不良制品。”
“是啊,只好麻烦你露宿街头了,人间失格。”
“真是绝情啊,伊伊。由你去体验一下与桥洞为伴如何?”
“这可是我付的钱啊,零零。”
“……。”
多亏沾染着不明褐色液体的起球地毯和贴在颈部的曲弦丝,小个子杀人鬼终于免除了睡地铺的噩运。两人挤上了同一张床继续日常嘴炮,顺带相互吐槽着对方的占地面积。
小旅馆里空调压缩机启动的声音嘈杂刺耳就罢了,制冷效果还如同电扇,便干脆掀了被子丢到地上,挺沉闷的一声响。
零崎蜷起身体缩在床头,在尽量远离的同时不经意般踹了脚身边唯一的热源。那一脚是结结实实蹬在了小腹上踹得阿伊差点滚下床去,紧接着报复的拳头就落在了盖着黑色马甲的肩膀上。
谁都说不清这种想要干架的冲动是怎么来的,可由于镜面这种熟悉对方行为的尴尬设定连架都打不起来。索性就用单人床上仅有的一个枕头开始了枕头大战,从嘎吱作响的床垫打到地毯上直丢得棉絮乱飞。
啊,更热了。
最后还是气喘吁吁地大字状摊开四肢,顾不得脏乱平躺在地毯上,背部汲取着些微凉意也冷却了先前发热的头脑。忽略掉作为背景音的空调声响,房间里便只剩了两人的呼吸。
真是荒谬啊,这样的一天——
呜呼,睡吧。
今朝有酒今朝醉,管他明天会怎样呢。

那么,就这样开始吧,不良制品和人间失格的流浪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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