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alnut

[太芥]名为爱哭鬼的孩子他踮起脚尖

#贫民窟相遇梗
#非糖非刀,无意义的深夜产物


“你的内核即为悲伤,连带着所做之事都染上阴郁色调。”
“阴郁?或许,但我没有内核。”

那个坏孩子没有心。
不止一次听人这样说过。反反复复厌烦地听到自己都快相信。
油腻肥胖的啤酒肚老头,终日醺醉蹒跚而行,流涎的缺嘴翻出两颗被廉价烟熏黄的门牙。蹲在台阶上卖菜的干瘦老妇,一见自己走过便若无其事地别开眼。实际上讲述所谓“这小狗崽能用衣服杀人”的次数,比藏在她指甲缝里的污垢和盘结成块的发上白屑加起来还要多。
全都是这样的家伙。这里是肮脏鼠辈的聚集地,最悲悯的神灵都弃之不顾的贫民窟。这里虫蛇横行蚊蝇乱飞疾病肆虐,每天都有各种人为各种原因死去,身体腐烂成为蛆虫温床。没有谁会可怜那些活不下去的虫豸,人们只会一拥而上冲进恶臭的棚窝争抢那些烂报纸和旧雨衣,偶尔还会从烂出棉絮的被褥下挖出烟或者毒品。
活下去。只有活着才能转动快要生锈的大脑思考怎样得到食品和衣物,只有活着才能像条恶犬一样守卫领地和家人。
之后才去思考意义。生存的意义,生存于这人间地狱的意义,日复一日不知何去何从的意义。
“信神吧。神会保佑你,让你免于痛苦。”
偶尔也会有这样的盲信者,穿着下摆长长的黑衣来教化愚民,毫无防备地暴露着银十字宣扬他的神和光辉。结局不过是被抢走视为信仰的十字架,抓着快被扯烂的衣衫咒骂着赤脚而返。
神不会保佑不哭的,有着疯狗眼神的孩子。神只爱那些向他示好的,将自己最软弱的一面呈献给他,渴望以此获得救赎的孩子。神舍弃了我,所以我将永生不再祈祷,不再哭泣。
芥川龙之介从不会哭,只是将眼泪转成浓郁化不开的悲伤深埋心底。偶尔取出一点反刍,和着冷冰冰将死的味道吞下。

从未想过有谁能将“冷静残虐”这个词演绎出美感来。或者说,从未想过自己能体会到“美”。其定义是模糊的,只能同样模糊地感到若是不移开视线就将再无法移开。
那个青年,名为太宰治的青年,仅仅百无聊赖地坐在树桩上披着月光就给人一种美到危险的直觉。
本能地为之倾倒。如果是这个人,如果是这个人的话——应该能带领自己前往一条不一样的道路。至浓的黑暗或是至圣的光明都好,至少不用像畜类一样活着,像畜类一样死去。
所以究竟是天使堕落成撒旦,还是撒旦荣升了天堂都已经不重要了。一切污秽在他伸出手的动作中破碎成光点,却又镶进那映不出任何物象的茶褐双瞳。
于是自己恸哭咆哮,把至今为止所有封存着的悲伤一并解冻成眼泪作为誓言。纪念过往的死亡和芥川龙之介新生的啼哭,纪念残虐的神明和他忠实的小小信徒。
从此恶魔的低语为祷告诗,血液和泪水组成十字架;从此芥川龙之介拥有了成为爱哭鬼的权利,哪怕他并不会真的落下泪来。

“如果你没有内核,那个踮起脚尖来张望着蓝天和光明的孩子又是谁?”
“一个无名的爱哭鬼罢了,况且我渴望的是斩杀和守卫。我一直是那只为了领地和家人而撕咬敌人喉管的疯狗,仅此而已。”
“或许你渴望的东西还该加上一条。”
“什么?”
“被人承认的美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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